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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个人、半小时、几十页的台词,”吴昊宸称剧目《一个绝望的人》为“营养丰富但异常坚硬的骨头”。这是法国作家嘉布里埃·迪莫瑞的一出经典独幕剧,在真人秀《戏剧新生活》的舞台上,吴昊宸和他的两位哥哥刘晓晔、刘晓邑共同完成了这出独幕剧的演出,这也是他在节目里表演的第二个剧目。
从类型上说,《戏剧新生活》是档“冷门”综艺,官方对它的定义是“‘无名’戏剧人生活生产真人秀”,请来的嘉宾虽说都是戏剧圈里的大拿和新秀,但相较于明星们的知名度而言,他们确实是“无名”的。
吴昊宸是八位嘉宾中观众比较脸熟的一个,因为他更为人所知的身份是演员。《欢乐颂》中的应勤、《琅琊榜之风起长林》中的萧元启、《旗袍美探》中的沈晓安、《找到你》中的张博都是他。作为演员,他有代表作,且质量颇高。不过却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:戏剧人,或者说是戏剧新人。
虽然吴昊宸在节目当中自谦“我哪算戏剧人啊”,但如果细数他的履历,对戏剧的投入其实赫然在列。他演过豆瓣高分话剧《弗兰肯斯坦》,参与过实验戏剧《白兔子,红兔子》,导演的首部话剧作品《忘川》入围过第七届乌镇戏剧节“青年竞演单元”,跟《戏剧新生活》的“发源地”乌镇早就结下过缘分。
年,他还跟几位朋友创办了剧团,名叫“大不了”,导演了话剧《第四种颜色》和《约拿斯》。剧团名字的来由就是字面意思,解释得通俗一些,“就是爱咋咋地。”吴昊宸录完《戏剧新生活》回到北京的第二天,就请老师给剧团办了一堂工作坊,四位核心成员还在一起开了个小会。他的最新一条微博停留在2月21日,第一句话就是“这几天忙着准备大不了剧团后面的剧本朗读。”
对于戏剧人这个鲜为人知的身份,吴昊宸是认真的。
01
一场社会实验
在《戏剧新生活》中,八位戏剧人生活的地方叫戏剧公社,因为上一部戏还没杀青,吴昊宸晚了十天左右才进公社。
他拖了两个大行李箱,揣着黄磊给的两千块钱“启动资金”,到了公社的头天晚上就被其他七位联合“整蛊”了。他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们排排蹲在地上,自己抽自己嘴巴。
戏剧人们所经历的一切也正如节目中呈现出的那样,不允许花自己的钱,场租都要自己去谈。吴昊宸刚到公社的第二天就上街卖票去了,节目组告诉他要卖一千张票,他特别着急。
“一千张票,我怎么卖啊?而且你要知道,新人进来特别容易拿游戏规则当回事,场租一万已经付出去了,我们要是亏本的话,就得从戏剧公社搬出去,所以第一天我对这个事就很严肃。”
他从早上九点左右开始卖票,一直卖到晚上七八点钟,当天他总共走了快四万步,连摄影师都跑坏了三拨。吴昊宸当时想着,如果这事儿我要是不办漂亮了,他们在那儿演的就没精神了,“哪个演员看着底下凳子心情能好啊,对吧?”
录节目的这段时间,并非乌镇的旺季,街上大多都是散客,到了节目后期,乌镇景区里连个人都没有,就只有节目组的一帮人,二十多个摄影机和七八个演员。用吴昊宸的话说,一路上见的人还没有自己人多。
他们也想了很多办法想要大批量拉客,比如和线上App合作,跟乌镇镇政府、景区合作等等,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实现。
比起综艺类节目和表演类节目,《戏剧新生活》更像是一场社会实验,节目组设定规则,嘉宾们遵守规则,无需刻意制造情境,嘉宾们遇到的一切困难,都有可能是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会遇到的真实困境。“加上它这个实验本身也不给你提供任何外力帮助,你自己有的时候也不能使用外力,只能凭你自己去谈,所以你会发现很多事情就是不太好敲。”
通常情况下,一部戏的排练周期起码要一个月,但戏剧人们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排出了十二个剧目。在吴昊宸看来,这种高效首先得益于他伴随的是这样一群有才华的人,这群人各自有各自的看家本领,起手就已站在及格线上,不必从零开始步步攀登,“那么在60分之后,大家通力合作,磨合到70、80、分,最终磨合到赖老师(赖声川)能给一个戳的程度。”
他们从不花费时间在如何表演这件事上,也不会对哪个主题完全没有主意,他们费的所有劲都在互相切磋想法上。
高效的另一个原因在于,吴昊宸自己也感受到了效率的重要性。他们在过程当中也有一些失误,并不是顺风顺水地就排完了十二个剧目,其中也有被叫停的、没能予以通过的作品。“因为我自己特别勇于放弃,”吴昊宸笑道,“我觉得放弃是人类最高贵的品格,不行就是得放弃。”
他们各自分配了这十二个剧目,有时会赶上三个剧目同时排练、同期演出,个别嘉宾一个要被掰成两三个用,更别说还要在保证演出的同时保证收支、保证生活。
这样看来,“玩转”戏剧公社的难度其实不小,以至于直到整个录制结束,吴昊宸还没来得及从这场“实验”中反应过来。问他这两个月到底干了什么,他也不太知道,“就过来了,就是告诉你结束了。”
02
一处能量寄托
《戏剧新生活》名副其实,有戏剧也有生活,且节目组不干预嘉宾的任何生活琐事。
吴昊宸其实在过程当中陷入过几天不知所措,不知道该干些什么,有的人因为演出请假离开,或者想要休息两天,节目组也不管。“你跟镜头那边的所有人说话,没有反应,严老师(严敏)的团队确实很专业,你逗他,反正他也笑,就是一句话都没有,坚决不理你。”
住戏剧公社很像住宿舍,但环境比宿舍更放飞些,嘉宾们有打扫打扫卫生、干干活、抬抬水之类的琐碎,节目不会全播出来。他们平常也会聊天,一聊聊一晚上的事常有,像修睿和刘添祺两个人能不睡觉,聊到早上七点多钟。“正儿八经的掏心窝子也聊,聊点艺术上的东西那就更没头了,从排练就聊这个,每天晚上最少不了的就是话。”
他们还在戏剧公社养了鸭子。丁一滕的剧目《倒影》需要三只鸭子,一不小心伤了一只,“那小蹼都已经干了,走不了了,眼睛周围也感染了。”快死了的小鸭子让吴昊宸生生养好了,养到“马上可以出现在烤炉里”的健康程度,他拿手比划了一下,“这么大,叫狗剩子。”还有一只“虎了吧唧”的,天天叨他的鞋,取了个名叫虎子。
在戏剧公社的两个月跟过日子一样,对吴昊宸来说,又比过日子精彩上许多。“过日子,十天未必出一个新鲜事,在这一天二十个新鲜事,你措手不及。”
以前吴昊宸拍完一部戏,状态是“翱翔”的:回来就“飞”起来了。但是录完《戏剧新生活》,他的脑袋都是乱的,“很懵,”因为密度太大了,比拍一部戏的密度还要大。参加《戏剧新生活》特别像上大学,一个学期结束,大家就放假了。
吴昊宸的